泉崎野

【JR】Sense of shame

-我只是想尝试开个车结果就成了这么个全是废话的鬼东西【土下座

-祝大家节日快乐！

-为什么友树跟樱井桑没有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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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是一场因追寻“真实感”而引发的告白

      岸边露伴不同于常人。

  

      某种意义上，说得直白点，算得上是神经病行列的一员。据他单方面盖章认可的唯一挚友广濑康一的说法，他岸边露伴是个“善恶观念界限不明，不知道是否能信任而处于灰色地带”的人。而这个评价他本人并不知道，不过即使知道了也能够欣然接受，并非是因为发表这等评价的是他最好最信任的朋友。既然能被归为神经病的行列，那势必是与一般平凡人有所不同。岸边露伴在面对某些事物上会有非常矛盾的表现，人格分裂虽不至于，但也差不多是双子座的某种典型（跟那个小混蛋一样的星座。漫画家想起来就牙根痒痒），具体表现在有时幼稚的可爱，有时又成熟得超凡脱俗。你若是说他没大人样耍脾气任性，他会气急败坏想方设法也要怼回你去，但你若是像康一这般评价他，即使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夸奖，他也会照单全收并且非常受用，因为他认为这评价并没有说错。“界限不明”是因为他与众不同，常人的所谓的界限观念自然无法完全套用在他身上；“信任与否”他也毫不在意，因其本就讨厌与人相处，自然也并非必要赢得他们的信任。游走于乌合之众庞大洪流之外的天才漫画家有一套自我底线认可的善恶观和为人处事准则，虽不能让他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热情街坊，也足够让他过着衣食无忧，丰富多彩的生活。

      而这准则所囊括的其中一点，便是在如何画出精彩绝伦，能够引起共鸣和感染力的漫画这一问题上，首当其冲的要素即是真实感。自岸边露伴画出他人生中第一幅完稿的瞬间，就领悟到了这个道理，并在他日后的漫画家生涯中亦严格遵循。在这一方面，他的偏执和疯狂发作到了极致，小到偷窥青梅竹马姐姐的恋爱隐私，大到以身试险第一个单挑吉良吉影的败者食尘。虽然后一个并非他主动，极其惨痛的代价也没能止了他想将这千载难逢的体验画进漫画的欲望。炸弹，死亡，被雨水压塌的头发，被鲜血浸泡的耳坠，灵魂在幽灵小巷的上空灰飞烟灭…这些全都曾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他面前，也都曾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身上。他切实经历了这一切，又再度活生生地出现在这世界上。赚大了这真实感！多么举世无双的体验！神啊，搬来杜王町真是太棒了！时间回溯危机解除后，为了找回记忆中那块空白，他不止三次找到川尻早人，强迫这个可怜的男孩一次次地回忆那些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恐怖画面。“我究竟是怎么被炸死的？呐，请你一定要详细的，完整的把细节和经过告诉我哦！”他笑的帅气又温柔，奈何任凭孩子心脏再强大意志力再坚定也架不住这三番五次的精神摧残，万般无奈之下想到了故技重施搬救兵。于是当东方仗助那个小混蛋赶到他们第五次约见的咖啡厅时，漫画家正把那孩子抱在怀里翻他的脸书，边翻边发出精神错乱般的神经质笑声，吓得其他客人纷纷躲避，搞得他两米半径之内空无一人。

      这是岸边露伴于川尻早人之间的最后一次“拷问取材”。结束在闷声不响，混蛋动手不动口的东方仗助身上。身体被禁锢，替身被压制，天堂之门无法做到将指令写上东方仗助那张该死的帅脸。漫画家在这一天解锁了新人物——从未见过的，没有人嘲笑他的发型，没有人坑了他应得的钱不还，更没有人再杀害他身边的邻友……在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彻底生了气的东方仗助。

    “东方仗助！你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奇耻大辱，颜面尽失。他被一路从咖啡厅扛回了自家洋宅。像个笨重又可笑的破米袋子，趴在他最讨厌的人的肩上，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大概马上就要传遍整个杜王町，成为市井小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个漫画家被高中生扛着走了诶！真是太好笑了！这些还都是小事。他不能释怀的是会在心中窃笑的东方仗助，因造成他出丑而欢呼雀跃…唯有这点，他绝对无法容忍。于是他拼命挣扎，身体扭动得像是快要干渴而死的河鱼。仗助始终一言不发，有着俊朗五官的脸上面无表情。进屋后他被摔在自家沙发上，依旧被限制着替身的自由。而那个罪魁祸首依旧冷着脸。露伴几乎忍无可忍，什么教养，什么未成年人，什么温柔的替身…反正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撕破了脸不是吗？他现在只想冲着那张脸狠狠来上一拳，再冲他破口大骂个几句，最后要是再使劲咬他一口就更好不过了…他越想越激动，气血上涌，心脏跳得飞快，脸也红了一大片。这时那高中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的吓人：“岸边露伴，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跑去找早人一起回忆你的死亡经过？你脑子坏了吗？！”

    “就算是这样，又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你冲我发什么火？！”他才不怕他，别以为板个脸装个深沉就能吓到我！漫画家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不知为何内心一股突如其来的急躁，甚至远远大过他对被厌恶之人干涉的愤怒：“我取我的材，问我的当事人，画我的漫画，东方仗助，这里面有任何一个环节和你有一丁点的关系？怎么？听人吹捧了几句小镇守护神，就觉得你有立场来对我岸边露伴指手画脚？！”

    “……你毫不在意你自己就罢了，有没有考虑过早人的感受？！”

    “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确实没有，”莫名的焦躁感更加剧烈了，止都止不住：“但如果对他造成了困扰和不愉快的心情，我会补偿他，并且会用天堂之门抹除他那段记忆，我说完了，还是那句话，和你有任何关系吗？有妨碍到你什么吗？你没其他问题了吧，那就赶紧放开我，然后从这里滚出去，在我还能克制住自己不用天堂之门对你做什么之前……”

       他话没说完，猛地就被打断了。高大的男孩欺身上前，用宽厚的身躯整个将他困在沙发和自己之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彼此纠缠。少年的眼睛如同切割精致的钻石般明亮闪烁，漫画家的身影完整地印在里面，灵魂都像是要被这眼睛的主人看穿。

    “你从来都是这么独断专行，从来不计后果不考虑他人感受的就用天堂之门修改他人的记忆人生轨迹吗？你又以为你是谁？神明大人吗？”

     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漫画家突然心里一抖。

    “我没……”

    “既然你这么喜欢翻别人的书，那为何不试试来看看我呢？”

      东方仗助说着，脸上那个冷冰冰的表情开始微微松动：“说起来你还从没看过我吧，亿泰，康一，早人…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要翻一翻我？我对你可没你想的那么大戒心，要是突然袭击的话，就算是钻石也防不住吧，那个你至今都没想明白的出老千方式，本来当时一招天堂之门就能够解决的，你为什么不用？只是单纯为了那“一定要自己看出来”的执念吗？”

    “你到底想……”

    “露伴，要说经历，我才是见到和经历最多也最完整的人啊。”

      少年的神情几乎彻底缓和了下来，语气也跟着放了轻柔：“与其揪着早人不放的话，不如试试看读我呢？你不会是在害怕看到什么吧。”

      说着钻石放开了天堂的身体，下一秒，少年躺倒在漫画家的腿上，漂亮的面孔已经变成了白纸黑字的油墨书页。

       哈，我岸边露伴怎么能让你这种混蛋看扁，激将法又如何，真以为我不会动手吗？我有什么可怕的？！

       带着十分的嫌弃和…不得不承认，十二万分的好奇，漫画家的手翻动书页，文字从他指尖飞速流过，像拖着尾的流星转瞬即逝。内容很多，他看得很快，过眼过脑，只是指尖和身体的僵硬越发明显。阅读结束，少年在他的臂弯间悠悠转醒，那短暂的沉睡中并未真切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眼前的人却已在脑内经历了一番几乎彻底推翻他认知的惊涛骇浪。他愣在那里，甚至忘了把还躺在他腿上，这个姿势过于亲密的冤家推开，只能任由对方的手指爬上自己的脸，大脑在那温润的热度中持续爆炸。

  

       他的人生经历很精彩，从四岁莫名的高烧开始，一直到现在。那些惊险的，离奇的，温馨的，奇妙的，那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发生在这个连成人都还不算的小鬼身上。安杰罗，替身老鼠，胖重，未起隆，与公路之星生死时速，在英格玛的陷阱下奋不顾身，在铁塔里，在吉良吉影面前…这些经历…老实说，虽然他不想承认，比康一君丰富刺激的多，也势必会成为更加引人注目的漫画男主角。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       

      “露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对你生气了吗？”

       “……”

      除此之外，还有这些事件的主人的内心活动，愤怒，恐惧，顾虑，绝望…在打败吉良吉影的后一页，写满了他那份强烈的，几欲破薄而出的情感。

     

      【露伴还活着！】

      【露伴还在，还在这个小镇，还在我身边！】

      【太可怕了，我太害怕了，要是败者食尘被提前解除，那露伴就会……】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一定会痛苦一辈子，如果我没有因为睡过头而迟到，也许还能救他…】

      【他没事！他没事！】

      【他那么招摇，难免会给自己招来危险，所以……】

      【想保护他，再也不让他遭遇那么恐怖的灾难】

      【想抱着他，怕他一不小心就消失了，不敢再想象失去他的感觉】

      【想一直在他身边】

      【想随时和他在一起】

      【虽然还不敢当面说出口来，但是我很确定…】

      【喜欢他】

      【喜欢露伴】

      【我喜欢岸边露伴】

      【我东方仗助，喜欢岸边露伴，想拥抱他，想保护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善恶界限不明，不愿意信任他人，脑回路向来跟大部分人类相去甚远的天才漫画家，终于在这一刻不甘心地承认，自己终究只是个会心动，会沦陷，会在无可战胜的强敌面前一败涂地的，平凡又愚蠢的人类。

        焦躁感褪下伪装，露出它原本瑟缩不已的真面目，是漫画家用于逃避和否认现实的羞耻心。

      

        东方仗助，你这个可恶的混蛋。这样一来，不是逼的我不得不面对那个早已被这羞耻心包裹许久，打死也不想被识破的自我认知了吗。

      你说对了，我害怕的就是这个。

     

     

2.不止是一场因寻求“真实感”而引发的性爱

      本周最后一张原画彻底完稿，漫画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时值冬季，屋内暖气很足，故而他依旧穿的极少。胳膊举过头顶时带动着过短的上衣几乎被撩过胸口，紧接着他裸露在外的腰腹就被来自另外一人温热的手臂环紧了。某个有着专属“小混蛋”昵称的家伙从身后黏糊糊地贴上来，同时贴上来的还有一声同样黏糊糊的“露伴～”。这名字的主人头也没回，就着被后抱的姿势伸手捏了捏自家小男友的下巴，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

     “还不是因为露伴你太专注画画了的说，画的不是我也就算了，一条短信都不回，刚才我故意把楼梯踩的嘎吱嘎吱响了都没听到，根本就是完全没有注意力分给仗助君嘛！”

      这话倒是真的。他最近正被马上要开的新短篇题材困扰。根据投票统计表决出的读者意愿，编辑希望他这一次能够画出一个“既不失日常又不缺新颖”的故事，也算是尝试挑战一下从前没涉猎过的领域。老实说这没头没脑的要求提的着实是让人为难，“但如果是露伴老师的领悟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结果漫画家偏偏挑这种时候忘记了自己一贯的的行事作风和经典台词，一个不服输就应了下来，现在反而成了个不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因为结合他的个性与自身经历，所谓“普通人”眼中的日常对他来说才更像非日常。普通人怎么可能没事舔个蜘蛛，普通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遇到拿命要跟你猜拳的怪胎，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过能被替身炸弹炸死三四次的经历，以及……

      普通人怎么可能日子过着过着就跟自己向来最讨厌最嫌弃出老千骗自己钱还间接烧了自己房子的讨厌鬼搞上了呢？！

      还搞成了现在这副怎么看怎么都是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样子。

      日本有名な漫画か岸辺露伴様の奇妙脑回路能力：无论看似是多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他都能一杆子打回到东方仗助的身上。

    “我看到了哦，露伴这一脸不爽的表情，”仗助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嘟着嘴小声抱怨：“肯定又在偷偷翻旧账说仗助君的坏话了。”

    “你的自知之明倒是让我很欣赏，”露伴用根本毫无赞赏的语气不客气地反驳道，同时面无表情地拍了一下扣在他腰上开始不怎么安分守己的人的手背：“乱摸什么呢，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洗澡准备吃饭，这点事情不会现在还要朋子小姐教你吧？”

    “诶……可我都一个礼拜没回来过了，想先吃露伴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吧！”仗助露出副满脸受伤的样子，嘟着嘴抗议的同时还是乖乖听话地放了手，下一刻便又马上满血复活，步伐轻快地拉着露伴往工作室外走：“嘛算啦，对了我买了蛋糕哦，露伴要不要来一起吃……”

      成年后的小混蛋现在已经能够愈发熟练和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开黄腔，从前那个红着脸挠着头大声嚷嚷着自己可是纯爱派的家伙已经找不回来了，想当初他连白都不敢亲口表，要不是天堂之门，谁知道他还能憋到什么时候，不过别说看他那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是心情愉悦……这么想着露伴突然有点想念曾经那个纯情可爱的高中生，哪像现在这样，一有空就要没羞没臊地腻在一起，那点儿羞耻心早就丢干净了吧……

      腻在一起…东方仗助…纯情派…羞耻心？

      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突然在露伴脑中出现（事实上大漫画家先生脑子里从来都只有各种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停留仅几秒后便毫不犹豫爆炸了。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画面就占据了他的思维，那是多数会出现在大尺度AV中的剧情。露伴向来不认为自己是对这方面有过多欲求和兴趣的人，不过也绝非什么清心寡欲的保守派，比起他的小男友，大部分时候他更加没什么节操也放的开，该迎合该主动的时候他也从不会扫了仗助的兴。他们有情有爱，身体契合度极高，二人交往这些年来在这种事上基本是没发生过什么不悦，如果忽略极少数几次事儿还没完露伴突然来了莫名其妙的灵感这种令仗助欲哭无泪的尴尬状况的话。最过分的一次是，年轻那个还憋了最后一点劲要动，年长那个早一步爽完突然就变了脸，一本正经地说仗助你稍微忍个二十秒可以吗？你刚才那个表情太棒了我必须要立刻画下来，嗯你不用拔出来这样就行，哦对了你让钻石出来帮我支撑一下我的画板…啧小鬼你烦不烦啊哭什么哭不是都答应了可以让你射在里面了吗！……

      说真的，遇上这种事，不哭才怪吧！

      大漫画家向来是妥妥的行动派。当念头在他脑中成型的那一刻，就是同时敲下了等待执行的红色签章。也许这就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漫画题材，是以往自己独身一人时几乎从未考虑过钻研和涉足的题材领域。关于普通人之间的情事，关于无论是什么人都多少会有的羞耻心。

       

       当人因为羞耻心的作祟而处于被内心的羞耻感笼罩的情况下，究竟会呈现怎样的心态，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自己终究是要经历画出非全年龄向漫画的这一天了吗，露伴想想那信口开河的编辑可能会露出的各种滑稽可笑的表情，心情又是一阵愉悦。

  

      不管怎样，都值得一试。

 

-END-